五萬平米的湖面,碧綠碧綠的,我們在紫霞湖畔的草坪上,隨便找了一個陰涼的地方,鋪上幾張報紙,坐了下來。深深吸了一口紫金山腰的清甜空氣,又深深吸了一口尼古丁再吐成一個個圈,偶讓友人盡情觀賞金陵四十八景之“鐘阜晴云”,友人與偶聊起了近期的尿素市場。
六月底的時候,全國大部分地區麥收結束,新一輪的用肥小旺季即將來臨,特別是山東地區的尿素廠家,因受玉米追肥的臨近、推進,呼呼呼,將出廠價往上調了。友人與偶探討,欲賭個1-3萬噸尿素,我們當時剛剛奉勸過各位農資界同仁,不要學張悟本,搞什么“饑餓療法”,要對中國肥市拾起信心,打起精神。這位仁兄生吃了藍色小藥丸似的,信心也來得太快了。偶有些哭笑不得地表達自己的觀點,七月份賭個幾萬噸,偶覺得意義不大,萬噸之內,來了就走,這是偶被友人譏笑為缺少大將風度的想法。友人對七月份7%的出口關稅稅率比較看好,而偶就像欣賞紫霞湖碧綠碧綠的湖水一般,清澈見底,游魚可數,總覺得綠得不太真實,說得委婉一點,偶只能驚詫于紫霞湖的綠了。月初我們了解了一下,山東光某一個港口,小顆粒尿素的庫存便達到幾十萬噸,以致于有些港口不再接運尿素到港。
還有一點我們密切關注,就是國際尿素市場的真實情況,就象這紫霞湖的綠一樣,離岸遠一寸,綠色便濃一分,不一會兒,濃濃的綠竟似潛入深深的湖底一般,平添幾分迷離和恍惚,顯得有點睡眼惺忪。我們大家都知道,今年的國際尿素市場無法恭維,好幾個月以來,尤日內尿素都難以突破250美元/噸;也許是受中國7%的出口關稅稅率影響,波羅的海也才回到240美元/噸左右FOB(離岸價)的水平,偶依然無法大幅度地去看漲國際尿素市場。不過,這個時候,國內尿素市場已在種種誘惑之下,出廠價較前期上漲很多,高的超過100元/噸,低的也有40元/噸。友人7月13日來電,偶正在寫《偽球迷的世界杯后》一文,說偶的“少拿貨”“來了就走”讓他少賺了很多錢,充滿了惋惜。他說一噸就少賺50元,兩萬噸他就少賺了100萬,老衲罪過罪過,甚至于買塊豆腐撞一撞的心都有,偶采取了抱歉、道歉與沉默的態度,內心一陣陣的愧疚、痛心與汗顏。
7月20日,偶還在寫稿《明星代言再提起》,友人再次熱線電話,言下之意,當時賭貨三萬噸就好了,今年唯一可以賺錢的機會失去了。偶聽得一陣陣的冒汗,友人所述70-90元/噸的漲幅,140-180萬的盈利,都被偶等的“烏鴉嘴”所虧欠了,偶心里想的是“不再接受任何所謂的探討咨詢”“不再做出任何有個人觀點的想法建議”,嘴上說出來的卻是“偶賣血請你喝茅臺”、“你拖家帶口七月底飛到南京來玩吧”。
就這么兩天的功夫,友人熱情來電,機票訂好了,三個老爺們在南京痛痛快快地喝幾場。太陽照了過來,氣溫有點上來了,偶帶友人沿著湖北面的石板路往山上爬了幾分鐘,到了正氣亭。偶在這里啰嗦幾句,請各位看官原諒我的絮絮叨叨。1947年的春天,蔣介石在此為自己選定終老之地,這里啊,比中山陵低,比明孝陵高。東邊偏上有紫霞洞,西邊偏下有觀音洞,下方面臨紫霞湖,前照后靠,確是理想的風水寶地,但局勢逆轉,蔣介石未及建墓便離開大陸,最后客死他鄉。據說前些年,蔣家還派了人到此查看,拍了片子回去讓宋美齡看,宋美齡在美國紐約表示,希望將來蔣氏能歸葬此地,物是人非啊,我們少點感慨。一周以來,尿素市場也是物是人非,我們少點感慨。很多地方尿素行情跌勢明顯,很多生產廠家已接近于六月底七月初的價格,友人酒桌上說,當時真賭幾萬噸貨的話,現在看來,要有一些麻煩,發貨速度沒有想象中的快,再遲些到貨,前面賺的,不夠后面賠的,偶只說了一句,師太沒有怪罪老衲,榮幸之至,欣慰之至。再沒有任何的表示,也沒有任何的慶幸,更沒有一點點所謂的矯情與做作,我們做農資這個行當的,確實太累了。
只有敝帚自珍,時常一幫好友,一起聚在紫霞湖畔,山水花草,樹石鳥人,看云卷云舒,看林木蓊郁,看光暈點點,如蕩滌一般,排遣了胸中積郁,讓心變得更加明凈,寫意就好,農婦、山泉、有點田,足矣。
仍然盼望,后面的肥市如紫霞湖一般,嬌羞嫵媚柔和,和諧又少紛爭,清澈舒展澎湃。坤 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