盡管與自己的偶像馬丁·路德·金相比差距頗大,但是對于搞了一輩子磷肥行業的老董來說,他也“have a dream”,他希望中國能成為真正的磷肥強國,在談及自己夢想時,筆者發現老董的眼神充滿了光芒。其實,這個夢想何止限于老董,它也是整個磷肥行業的夢想,是我們為之奮斗的目標。但是2008年下半年以來的原料價格深度回調和金融危機,曾讓業內人士漸遠這個光榮的夢想,如今伴隨著一系列利好政策的出臺,業內信心得以提振,又踏上追求了磷肥強國之路。
風 風 雨 雨 五 十 年
與氮肥工業不同,磷肥工業是新中國成立后才開始創建的。1953年,我國開始磷肥研究工作,并采用磷礦粉施肥,拉開中國磷肥工業的發展大幕。
五十年風雨,我國磷肥工業走過了從無到有、從低濃度到高濃度、從小型裝置到大型裝置、從凈進口到凈出口這么一個歷程:
(1)50年代中期至80年代初期,中國磷肥工業的發展為滿足農業的需求做出重要貢獻,以中小型過磷酸鈣和鈣鎂磷肥裝置為主,1980年年產量只有23066萬噸P2O5,產品主要是過磷酸鈣、鈣鎂磷肥。
(2)80年代中期到90年代中期,即“七五”計劃和“八五”計劃期間,結合世界磷肥工業的發展情況,中國磷肥工業的發展以產品結構調整為主,國家倡導大力發展高濃度磷復肥產品,并加大了對磷肥工業的技改和科研投入。一方面,利用外資引進國外先進的高濃度磷復肥生產技術和設備建設十多套大中型高濃度磷復肥生產裝置。另一方面,利用國內自主開發的“料漿法磷銨”和“硫基復合肥”生產工藝技術建設了80多套小磷銨和多套硫基復合肥生產裝置,使磷肥產量從1985年的175.8萬噸P2O5迅速增長到1995年的619萬噸P2O5。
(3)“九五”(1996—2000年)期間,企業組織力量對引進技術消化吸收,由1996年的575萬噸P2O5增至2000年的663萬噸P2O5。“十五”(2001—2005年)期間,中國磷肥生產技術日益成熟,加之政府從2000年采取了“以產頂進”的扶持政策,磷肥產量以前所未有的速度增長,總產量由2000年的663萬噸P2O5飆升至2005年的1125萬噸P2O5,產量首次躍居世界首位,高濃度磷肥比重從35%增長到60%。
(4)“十一五“(2006—2010年)期間,中國磷肥行業將步入國際化時代。2006年中國磷肥自給率高達99.8%,2007年中國磷肥產量達到了1351萬噸P2O5,繼續位居世界第一,自給率達到了118.3%,首次實現了磷肥凈出口。
目前我國磷肥工業不僅實現了完全自給,而且還能部分供應世界市場,尤其是2007年,中國磷肥在國際市場上大放異彩,總出口量占國際貿易量的20%。與此同時,磷肥裝備技術也進入世界先進水平,走出了國門,實現了技術輸出。我們可以自豪地說,中國已經成為世界磷肥大國。
也許近些年來步伐太快,正在適應從供不應求到供過于求的中國磷肥行業和中國政府,面對2008年突如其來的硫磺暴漲暴跌和金融危機后,都顯得無法適從,數次關稅調控、出口數量大幅減少、價格大起大落、國內需求減少,156億的虧損讓磷肥行業幾乎陷入前所未有的困境。
磷肥強國的夢就此破碎嗎?不!
中 國 需 要 成 為 磷 肥 強 國
早在幾千年前,我們的老祖宗就提出“天時、地利、人和”的概念,現在社會,人們常常運用天時、地利、人和來總結一個行業、企業或者人的成功要素。盡管2008年以來的這場金融危機還在滲透,我國磷肥行業面臨的困難仍然較多,但是成為磷肥強國的“天時、地利、人和”已經具備,中國需要也必然成為磷肥強國。
怎么樣才算強?無與倫比的競爭力是“強”的最關鍵因素。
競爭力是參與者雙方或多方的一種角逐或比較而體現出來的綜合能力。它是一種相對指標,必須通過競爭才能表現出來,籠統地說競爭力有大有小或強或弱,但真正要準確測出來又是比較難的。競爭力是在競爭中顯示的能力,因此它是一種隨著競爭變化著的,又通過競爭而體現的能力。
世界磷礦的特殊地理分布導致了“資源超級大國”的出現——美國、摩洛哥、中國。近些年來,隨著各國對磷礦資源的保護,國際磷礦貿易將會逐漸減少,轉而以下游產品如磷銨的形式進行資源的重新分配。
2007年,中國由磷肥凈進口國變為凈出口國那一刻開始,不僅改寫了中國磷肥工業的歷史,而且也撼動了多年的國際磷肥貿易版圖。中國,作為供應方中的“崛起者”,正式參與到國際磷肥貿易中。我們將從資源、產品、企業、貿易等多個方面,對整個磷肥產業鏈的競爭力進行分析。
從資源因素評價指數看,摩洛哥、中國、美國在磷肥生產的資源上,具有較大的優勢。隨著美國磷礦資源的枯竭,未來擁有更為豐富資源的中國與摩洛哥顯示出較強的競爭能力。不可再生的磷礦資源也是中國磷肥產業在國際市場競爭的最有利“武器”。通過近些年的努力,我國中低品位磷礦精選富集在經濟上、技術上都已過關,并實現了產業化;隨著中低品位磷礦利用技術的開發,使得前期一直困擾中國磷肥產業的資源之“痛”已得到逐步緩解。但與摩洛哥相比,我國人口多,人均磷礦資源遠遠小于摩洛哥,遠景供應能力弱,因此,隨著世界其他國家磷礦的衰竭,未來中國與摩洛哥磷肥產業競爭的關鍵是磷礦的遠景供應能力。
我國是一個缺硫的國家,2008年進口硫磺841.49萬噸,約占世界貿易量的三分之一,硫資源對外依存度約60%,成為制約我國磷肥工業發展重要因素之一,如2008年,國際硫磺價格的大跳水直接導致我國磷肥行業陷入困境。目前中國政府、行業開始重視硫資源的自供,隨著硫資源保障能力的增強,以及高爐磷酸(不需要硫酸分解)等技術的開發和逐步完善,我國磷肥工業資源競爭力將會得到進一步的提升。
(2)產品
近年來,我國建設的大中型磷銨裝置,技術水平與國外先進水平相當;產品質量可以和進口產品相媲美,等養分肥料的增產效果和進口產品一樣好,部分產品具有和進口產品競爭的實力。
(3)企業
隨著云天化國際、甕福集團等超大型企業的組建,為我國正由磷肥大國向磷肥強國邁進提供了堅實有力的載體。這些企業在組建之時,就瞄準了“國內、國際”兩個市場,而從2007—2008年我國成為磷肥凈出口國這兩年的時間來看,這些企業在與國際其他大企業的競爭中,表現出不俗的實力。
(4)貿易
在中國磷肥市場上,由于部分進口磷肥在某些地區口碑較好,還有一定市場,但是對中國磷肥產業不會構成較大的威脅。中國磷肥市場份額在本國市場上占有絕對優勢。
從進口國方面來看,東亞、東南亞、拉美仍然是國際磷肥進口量較多的地區,中國擁有地緣優勢。
據中國磷肥工業協會統計,目前我國磷肥行業產能已達2000萬噸P2O5,產量約為1450萬噸P2O5,消費量為1200萬噸P2O5,剩余量為250萬噸P2O5。在完全保障國內需求的同時,中國可以適量可控地出口部分磷肥,參與國際貿易,利用國內國外兩個市場,調節國內資源,在兩個市場競爭中提高、壯大自己。
從長遠來看,中國磷肥行業擁有不可限量的競爭力,而短期來看,中國磷肥工業也面臨著成為強國的最好發展良機。由于美國磷礦資源的日益枯竭,磷肥國際貿易版圖也將日減縮緊,而沙特Sabic 300萬噸磷肥裝置也受金融危機的影響延遲投產,國際市場的相對“空檔期”正是我國磷肥行業難得的“擴張”機遇。
磷 肥 強 國 發 展 路 線 圖
然而這種機遇卻被突如其來的全球金融危機和硫磺價格暴漲暴跌所打亂,使得目前我國磷肥行業面臨巨大的困難,企業陷入資金鏈斷裂的困境。
怎樣擺脫目前困境成為了磷肥行業的當務之急。
從目前已出臺的政策來看,行業調控政策基本上都是以組合拳的形式出現,政策與政策之間關聯度較大。通過已出臺的政策,我們可以基本勾勒出近期也可能是相當長一段時期內化肥行業的政策組合拳,它包括取消限價、農資價格上漲與增加農資補貼和提高糧食最低收購價掛鉤、暫時保留優惠政策鼓勵企業生產、深化流通體制改革以及利用進出口調控政策等。這些政策的最根本意圖就是:保障國內化肥供應,有利支持糧食生產。在這個前提下,允許淡季適量出口將是我國近期出口關稅的主要指導思想,但是由于國際化肥市場不景氣,因此淡季低關稅政策并沒有起到消化國內磷肥高庫存的目的。怎么解決、消化這批高價庫存成為了目前企業脫困的關鍵所在。業內人士建議,有關部門在金融危機這個大背景下,在以自己消化為主的基礎上,可以適當給這些高價庫存產品一些補貼,幫助企業走出困境。具體的幫助行業、企業脫困措施仍有待相關部門仔細研究后,給出一個切實、可行的方案。
至于磷肥行業的長期規劃,中國磷肥工業協會武希彥會長則為我們指出了磷肥強國的路線圖:
一、積極尋找、合理開發利用磷、硫、鉀資源。磷復肥是資源性產業,中國具有磷資源、合成氨優勢,但是缺硫少鉀。國家應鼓勵石油、天然氣、有色金屬等行業加強綜合找礦,積極尋找磷、硫、鉀資源,逐步降低資源的依存度。
二、切實抓好科技創新、節能減排,發展循環經濟,延伸產業鏈,改善經濟效益。國家應從政策、資金等方面去支持產學研相結合,堅持科技創新,為結構調整和產業升級提供技術支撐。
三、鼓勵大型企業在海外興辦硫、鉀資源產業。鼓勵有實力的企業抓住當前大好時機,積極在海外購買、合資興辦硫、鉀資源產業,促進中國磷復肥工業可持續發展。
四、積極調整產業結構,發展大的、強的,淘汰落后產能,提高產業集中度。鑒于目前磷肥行業產能過剩,在項目審批方面,要設立門檻。
五、延長產業鏈。磷肥是一個資源性產品,我們要加強資源的綜合利用,提高利用率,生產附加值高的產品。